缎面的被子、蚕丝被子,厚的棉絮垫褥,全部都得收拾好。
一进院子住师爷和萧庆夫妻,跨院住肇哥儿和诤哥儿兄弟俩,东厢房做书房西厢房做药房,至于女儿住后面的三间抱厦。
几个丫头手脚很麻利,一会儿就把这里收拾好了,知府衙门的同知通判们都为萧景时接风洗尘,饭菜也送过来她们后堂,妙真带着孩子们一处吃。
“北方的冬天都会冷一些的,这和福建不同,所以准备的皮袄棉袄都得穿上。”她叮咛着。
肇哥儿笑道:“儿子这些年都在苏州,早就忘记睡炕的滋味儿,方才一下忘记了,往炕头那儿坐下去,狠狠的烫了一下。”
睡炕也是很有讲究的,妙真在京里待了数年,跟孩子们讲解一番。
诤哥儿已经很困了,吃完饭就要睡觉,他年纪最小,头一次离开爹娘别居他院,妙真有些不放心,但她不好起身,只好先对小喜道:“厨上的饭菜做的很好,你拿一两银子去打赏他们,就说他们辛苦了。”
小喜下去后,妙真才对诤哥儿的丫头叮嘱许多。
她们到山东的时候,已经是腊月底了,衙门也基本闭衙了,萧景时只好借着过年把藩司、臬司衙门的上官都认识了。再有济南德王府那里,他也去会见了。
男主外女主内,妙真这里也是同府衙内同知以及两位通判的夫人请了几次席了。
济南府同知今年四十有五,姓寇,浙江乌程人,据说是个精明强干的人,其夫人也是个宽厚又不失规矩的人。
寇同知的长兄乃是府学贡生,和自己爹差不多,如今在外地做知县,次兄是进士,就连幼弟亦是进士出身,算得上书香门第,诗礼传家。这寇夫人又生了三子一女,尤其是小女儿雪娘,和芙姐儿一见如故。
妙真见了这姑娘,也很是喜欢,长子的亲事有人惦记打听了,她不想要那种高官之家,未来的儿媳妇若是性情好,人品佳,相貌秀丽,家世还算不错,那就很好了。
过年的时候,成日大肉大鱼的,芙姐儿亲自做了些消食的汤药给新朋友雪娘,还道:“你别看这个方子,无论被酒肉薰的多腻歪的人,吃了下去就好了,这可是我们家的秘方。”
寇雪娘生的又美又萌,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似的,听芙姐儿说完就道:“我等会儿就拿回去煮给我爹吃。”
“别急啊,大人肯定没有这么早散的。”芙姐儿笑道。
二人就在房里说话,妙真虽然现在看上了寇雪娘,但是也不能立马下定论,还得仔细观察一二,所以现下也是把她当女儿的手帕交看待,只让碧桃她们去送了一回点心。
但是在儿子的亲事上,萧景时却有不同的看法,他对妙真道:“正月十五花灯会,我带着肇哥儿出去应酬,刘抚台见了肇哥儿很是喜欢,还问我肇哥儿有没有娶妻,我总觉得有这些意思。就让人打听了一番,刘抚台的确有一女,虽说不是正头夫人生的,但也是德言容功样样不错。”
“既然是抚台的女儿,理应嫁的更好才是啊?”妙真奇道。
萧景时笑道:“不是这么说的,刘抚台为官还算清正,他十九岁中的进士,为官二十载,也还未到不惑之年呢。前面有一位长女,倒是嫁入京中和权臣结亲,在幼女的亲事上就没有那么高的要求,故而找到咱们家。”
之前一直说没人选,如今一到济南,倒是冒出了两位适龄人选。
原本她是想先帮女儿相看的,但有傅烨那里横插一脚,就不得不先为长子打算了。这些人要都是药材就好了,哪个对症什么直接配对就好了,偏偏人就是人,最复杂的东西。
第98章
萧景时非常重视妙真的话,知道她绝非无的放矢,故而在拨给知府的禄田里拨出二十亩让老农培种红薯。作为知府,要负责的事情就多了,宣布国家政令、治理州县,审决讼案,考核属吏,征收赋税。
他不是嘴上说说,还会亲自下乡,下乡的时候把肇哥儿带上,肇哥儿的身份如今就是文书,没有任何特殊对待。
夜里,肇哥儿有些睡不习惯,他们住在一户农家,尽管人家已经收拾的很整齐了,可仍旧让他觉得不舒服。
他家里睡的床都是铺的柔软的缎子垫絮,身上盖的是又轻又暖和的蚕丝被,就是身上穿的都是裘袄,外面绣的纹饰精美繁复。这屋里却是一股土腥味,被褥虽然是新的,却微微有些霉味。
翻了个身,听身旁的爹道:“是不是觉得这里不大舒适?”
“是。”肇哥儿老实道。
萧景时轻笑道:“其实这户人家在村里已经是条件不错的了。你以前觉得你外祖父家如何?”
肇哥儿挠挠头:“外祖家还算殷实。”
“你外祖家只能算小户人家,就是咱们家顶多也就是个中户人家,在江南没有百万算不得大户。可是还有很多地方,连户都称不上,就咱们来的这个村子,已经算富户了。”萧景时解释道。
肇哥儿叹了一声:“以前娘亲教儿子洗衣服叠被子,儿子在书院的时候

